超额死亡数开始增加
撰文 | 燕小六
自当地时间9月10日，丹麦将取消所有新冠肺炎管控措施。届时，该国几乎仅剩“边境管理”和旅行限制，入境丹麦仍需持“欧洲疫苗通行证”，或提供72小时内的核酸阴性报告、48小时内抗原阴性报告等。
卫生大臣马格努斯·霍伊尼克表示，高疫苗接种率意味着疫情大流行在丹麦“受到控制”，不再是“危害社会的疾病”。
但当下，丹麦的确诊数仍居于高位。根据该国国家卫生局数据，过去7天，丹麦单日新增确诊病例为737—982例。结合其583.7万总人口数，每百万人确诊126-168例。而和其人口相当、同样选择“与病毒共存”的新加坡，每百万人确诊数约为28例。
丹麦能经得住开放考验吗？
图片来源于Danish Health Authority
粗死亡率降至流感水平
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曾表示，疫苗广泛接种是公共卫生策略以外最有效的措施，可以看到接种疫苗为阻止疾病蔓延、起到有价值的保护作用。
《卫报》称，作为欧盟一员，丹麦和邻国人员流动大，很难长期、完全隔离和闭关。早在今年3月，丹麦在开放部分商业领域时，就推出“解封计划”，称预计到6月底、50岁以上人群实现疫苗“应打尽打”时，就会“恢复日常”。后期，由于德尔塔变异株传播致疫情波动，丹麦一度踩下解封刹车。
有分析称，丹麦选择“与病毒共存”，步伐比英国谨慎很多。7月5日，英国首相约翰逊宣布，英格兰地区取消一切防疫措施。当时英国18岁以上者接种至少一剂疫苗的比率为68%，50%成年人完成两剂接种。但彼时，英国正处于第三轮暴发，每日新增感染数呈曲线上升。基于不够高的疫苗接种率和过高的感染数，8月以来，英国日增新冠确诊病例约3万，月增死亡近3000例。
丹麦选择在更高疫苗接种率下开放。截至当地时间9月1日14时，丹麦国家卫生局记录到总人口85.6%至少接种1剂疫苗，81.7%者已完成足剂接种。
广泛接种后，丹麦疫情成为张文宏所述的“现实写照”。
Worldometers数据表明，丹麦单日新增数和康复数两条曲线逐渐重合。这一定程度说明，该国基本实现住院数动态平衡，新增确诊者都能得到有效、及时救治，避免病情恶化、长期留院治疗。
图片来源于Worldometers
截至8月24日，丹麦有活跃新冠病例1.4万余人。住院治疗者仅157例。其中，需要重症监护的有20人；重症监护加辅助通气的，共6人。
图片来源于Danish Health Authority
最重要的是，丹麦最近7天累计新增死亡共13例，同期的粗死亡率（死亡数除以确诊数）为0.23%。若查看近3个月的粗死亡数，则为0.1%。
今年7月下旬，张文宏在其微博发文称，0.1%这个水平是接近流感的病死率水平。“如果在全面放开后（新冠）病死率降至流感的水平，那么就可以消除该病毒流行带来的严重后果，或者说将‘新冠’的危害通过疫苗接种，在短期内通过人群免疫力的建立，降低至季节性流感的水平。”
还有几个欧盟国家，也依靠广泛接种，将粗死亡率压到略高于季节性流感的水平。比如，截至8月30日的最近7天数据显示，荷兰的粗死亡率约0.23%；总人口二剂接种率达64%的英国，粗死亡率也降到0.34%左右。
12岁以下儿童或成“防疫漏洞”
也有科学家对丹麦完全取消限制，心存担忧。
丹麦罗斯基勒大学数学流行病学副教授维戈·安德烈森告诉新闻机构Ritzau，未来三四个月，50%未接种疫苗者被感染是非常现实的。这会导致住院人数激增。
《财富》称，丹麦计划于10月1日前，让90%的12岁以上者至少接种一剂疫苗。但，12岁以下儿童未被纳入接种计划，其感染数在飙升。
在过去7天，丹麦累计确诊新增6,768例，其中1599人为10-19岁者。丹麦国家卫生局主任布罗斯特伦告诉当地媒体The Local，12岁以下者感染后，较少导致严重疾病或死亡。
“儿童很少因为感染新冠导致重症，但他们可能出现长期症状。”路透社近日报道，英国一项关于青少年新冠长期症状的研究显示，在11-17岁年龄组中，检测阳性15周后，报告3个或以上症状的可能性是核酸阴性者的两倍。
而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，至今年2月已诊断出214名出现新冠长期症状的儿童，平均年龄为11-13岁。疲劳、嗓子疼、头痛和恶心，及反复感染，是最常见的症状。一些儿童还出现注意力方面的问题和记忆缺陷。
超额死亡数开始增长
还有学者担忧，因严格防疫，丹麦过去一段时间的超额死亡数较低。一旦完全放开，这一优势可能会消失，若叠加疫情数据，或对医疗系统形成冲击。
超额死亡数是指观察到的死亡人数与正常年份死亡人数之间的差值。超额死亡数高，说明实际死亡人数高于正常年份。此前有研究称，一些国家官方统计新冠死亡人数不能反映真实情况，超额死亡率或是更客观依据，能判断疫情严重程度。
《经济学人》杂志近日发文称，2021年年初，丹麦超额死亡数持续为负数。
Our World in Data数据呈现同样结果。结合新闻报道，彼时，该国正处于严格的封锁中，致命车祸等意外伤害致死数量显著下降。而因保持社交距离和居家办公，流感或其他呼吸道疾病所导致的死亡人数也少了。
但Our World in Data数据显示，七八月以来，丹麦超额死亡数已出现增长曲线上扬的势头。
由于接种疫苗不能完全阻断病毒传播，再加上病毒不断变异，无法预知高感染、高重症、高死亡会否再出现。“如果疫情传播再次影响社会正常运转，政府会快速采取限制疫情传播的政策。”卫生大臣马格努斯·霍伊尼克说。
图片来源于Our World in Data
资料来源：
[1].Denmark's high vaccination rate sees COVID pass ended for restaurants. Euro news
[2].Pioneer Denmark bids adieu to Covid pass. AFP
[3].Denmark to lift all remaining Covid restrictions on 10 September. The Guardian
[4].COVID-19 surveillance. Danish Health Authority
[5].Excess deaths associated with covid-19 pandemic in 2020: age and sex disaggregated time series analysis in 29 high income countries. BMJ. 2021; 373. doi.org/10.1136/bmj.n1137
[6].Excess mortality during the Coronavirus pandemic (COVID-19). Our World in Dat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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